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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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说出来,禁卫军和皇帝信不信。

慕明棠和谢玄辰察觉到推车从他们身后擦身而过,直接撞到了路边摊的时候,就知道情况有异。后面一个灯笼还着了火,不少人往外跑,卖栗子的摊子见势不对,也急急忙忙在他们耳边喊着:“失火了,快跑啊!”

谢玄辰和慕明棠被人群拥挤着,也往外走了不少。就这样,他们和侍卫脱离了视线。

等终于到了宽敞些的地盘,他们已经汇入另一条街区。栗子小贩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劫后余生般感叹:“幸好跑出来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小贩说着淳朴笑着,憨憨地看向慕明棠和谢玄辰两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郎君和娘子方才本来是想买栗子吧,小的和郎君娘子有缘,这样吧,郎君买多少,小的给您便宜三成。”

谢玄辰含着莫名的笑意,好整以暇看着小贩。慕明棠也一点都不慌,甚至还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天真。慕明棠猜测他们很早就被盯上了,恐怕在宣德门广场的时候,这些人就动心思了吧。

毕竟,谢玄辰和慕明棠是直接从宫城里出来的,即便是黄口小儿,也能猜到他们身份非富即贵。

难为他们,竟然跟了这么一路。恐怕这些人是确定了谢玄辰身份不菲,确实是个皇族人,才打定主意要动手。更不幸的是,谢玄辰漂亮无辜的长相大概给了他们什么错误的暗示,竟然让他们做出把侍卫引开,单独留下谢玄辰和慕明棠的决定。

慕明棠都有点怜惜眼前这个人了。他们以为那群五大三粗的禁卫是为了保护谢玄辰吗?

根本不是,禁卫其实保护的是他们这些刺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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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龙

小贩一脸热络地招呼他们买东西,看起来仿佛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摊主一般。

谢玄辰含笑点了点头, 说:“好。不过便宜就不必了, 你如果确实想做生意, 不妨把你绑在腿上的匕首当做搭头。”

小贩憨厚的脸怔了一下,依然笑着, 说:“郎君这是说什么话,小的可是良民啊, 怎么会有匕首?”

“你若是汉人良民,为什么要在衣襟里面放党项佛经?”谢玄辰依然不动声色,随意说着一些惊人的话, “下次装汉人,记得仔细些, 不是刮须就够了。”

小贩沉默片刻,忽然猛地朝谢玄辰和慕明棠两人扬了一把栗子。滚烫的栗子咕噜噜滚落在地, 等视线能看清时,小贩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短刀,势在必得地刺向谢玄辰。

那个小贩撕开憨厚淳朴的表象后,竟然如此凶神恶煞。

谢玄辰早在小贩有动作的那一瞬间就拉着慕明棠退开,胡乱掉落的栗子并没有砸到他们身上。等栗子雨过去后, 小贩的刀尖已至,看着惊险非常。

旁边的人被这一出变故吓得不轻, 慌忙后退。等他们站稳后,就看到一对年轻貌美的青年男女站在街上,他们两人衣冠华丽, 白皙秀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傻白甜。

这样的人简直一旦脱离侍卫家丁,那就是行走的肥羊,谁都想上来宰一刀。更要命的是,小贩的刀已经逼近背部了,两人中的那位玉面公子竟然还不慌不忙,低头查看身旁女子的状况。

两边的人看着简直狂捏一把冷汗,恨不得上前把那个傻白甜公子摇醒。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紧不慢,你们命都要没了!

就在不久之前,街口对面的酒楼上,也有人放下远镜,和身边的人说道:“瞧,那不就是那个从城楼上下来的汉人王爷么,已经有人动手了。”

他们正好看到谢玄辰和慕明棠被人带着脱离侍卫,来到了这一条街。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小贩所图不轨,周围看似是商贩的人,其实都是同伙。

他们这一行人占据了三楼视野最广的包间,听到同伴的话,一个穿着墨绿束袖袍的男子走上前,都不需要远镜,就一眼看到了不远处那条街上的动乱。

“原来是他。是我们的人吗?”

“不是。”不同于墨绿男子一身汉人打扮,这个同伴依然穿着上下分裁的衣裤,说道,“可汗有令,这次只是打探消息,不要引起邺廷注意。我们的人虽然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动手。”

他说完,瞧着身边人的样子,笑道:“八王子,你剃了脸,再穿上汉人的衣服,竟然还真有些汉人模样。”

耶律焱正拿着远镜细看那位汉人王爷的长相,听到同伴的话,轻蔑地嗤了一声:“你拿我和那个小白脸王爷比?我即便换上汉人衣服,骨子里也是契丹勇士,可不像邺朝的皇族,白的像女人一样,弱不禁风。”

耶律焱正是北戎的八王子,这次他们奉北戎皇帝之命,来东京刺探消息。如今北戎朝中关于议和还是开战的声音争吵不休,邺朝偏安一偶,富得流油又弱得不堪一击,让北戎忍着这块肥羊不吃,有点难。

但是保守一派却担心岐阳王尚在人间。邺朝谢玄辰,这个名字就是周边所有政权的噩梦。

保守派主张先议和,摸清情况后再徐徐图之,另一派却主张直接开战。主和主战派争论不休,最后北戎皇帝下令,派人来东京查探情况,摸清邺朝的经济、军事实力,最要紧的,是打听出岐阳王到底死没死。

这个人的存在实在太糟心了。

这个差事一出许多人争相自荐,最终是曾经来过邺朝的耶律焱从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耶律焱来时,又赶上了上元节。他虽然对邺朝的软弱不屑一顾,可是不得不说,汉人的文化、歌舞、经济,实在让人折服。

如此盛大的节日,如此多的人口,北戎上都连十分之一都不及。可是这样繁华的都城,却属于一个软弱无能的朝廷。

耶律焱十分不服。

耶律焱和同伴说话时随意自在,谁都没有对下面那场变故多做关心。在他们看来,那个汉人王爷看着就细弱不堪,应变能力还极差,刀都刺到背后了,依然不紧不慢。这个人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耶律焱关心的,是接下来的要到来的朝廷军队。许久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如今邺朝的军队实力如何了。

耶律焱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楼下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耶律焱和其他几人视线都被吸引过来:“怎么了?”

远镜只有一个,自然归耶律焱,其他人只能用眼睛瞧。虽然看不清,但是可以看到刚才那个小白脸依然好好地站在地上,反倒是小贩不见了。

此刻,那个小贩正躺在地上,肋骨断裂,根本都没法站起来。他方才偷袭谢玄辰,谢玄辰站姿不变,一直在低头询问身边的女子。小贩心里已经确定自己得手了,没想到刀尖挨近时,那个男子忽然回身,看都不看,只是踹了一脚,小贩就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腹腔中气血翻涌,胸骨肋骨齐断。

人群爆发出尖叫,周围的同伙见了,也纷纷露出狰狞之相,从推车底下、货架里、身上拔出武器,一齐向谢玄辰扑来。谢玄辰依然站在慕明棠身边,一只手始终握着慕明棠。他站姿都没变,仅用单手,手腕一动就卸了来人胳膊。

谢玄辰基本两招送走一个,才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全是一群行动力被废的战损了。而谢玄辰衣服上连灰都没蹭,身形只是微微腾挪,位置都没怎么变化。

被他护在身边的慕明棠更是如此,她只看到一道道雪亮的刀片向她冲来,她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这些兵器又哗啦啦掉落,地上也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堆人。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应该跑一跑躲一躲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

慕明棠愣在原地,问:“没了?”

“这一批没了。”

这时候,被甩开的禁卫军可算追过来了。他们一路横冲直撞,用力拨开人群,等瞧见谢玄辰和慕明棠好好站着,地上却躺了一堆形色各异的人时,明显反应不过来。

谢玄辰瞧见这群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可算追过来了。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

禁卫军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安王要逃跑,而是有人刺杀安王。他们铿锵一声跪在地上,齐齐抱拳:“卑职护驾来迟,殿下恕罪。”

“愣着干什么,连收押犯人也要我教你们吗?”谢玄辰语气不善,道,“还是活口,卸了他们下巴,不要让他们自尽。”

“卑职遵命。”

这时候地上的一个人艰难地伸出手,看样子想握刀自尽。他已经举起了匕首,正待用力,忽然从斜上方飞来一颗栗子,撞在刀柄上时带来巨大的力道,刺客的手和刀被撞得齐齐下坠,竟然深深卡进了地缝里。

刺客几次用力都没法把匕首抽出来,他嘴里吐出血沫,里面有破碎的内脏碎片。他绝望又悲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问:“你是谁?”

谢玄辰拉着慕明棠要离开,听到那个刺客的话,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能死在我手里,是你倒霉。来世投胎时记好了,我叫谢玄辰。”

谢玄辰,竟然是谢玄辰。

刺客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又吐了一口血,含着血仰天嘶吼:“谢玄辰,你竟是谢玄辰。谢玄辰未死,天要亡我!”

他说完口中狂吐鲜血,彻底倒在一边,没气了。

慕明棠看到这些血腥场面不太舒服,谢玄辰也不想让她看这些,很快拉着她离开。两人走远时,慕明棠隐约听到那个刺客临终的喊声,她看了谢玄辰一眼,用力握住他的手:“那个人瞎说的,你活的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呸,不吉利。”

谢玄辰被逗得笑了,他没想到,经历这么一番动荡,慕明棠没有喊怕也没有被吓哭,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不吉利。

“好,不吉利。我们不听。”谢玄辰说着捂住慕明棠耳朵,问,“还想吃栗子吗?”

“我不想了,我们回去吧。”

“好。”

耶律焱放下远镜,良久无话,其他几个契丹人也没问。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声音艰涩,问:“汉廷何时有了这种人物?他是谁?”

包间里一时无语。虽然没人说,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涌上一个答案。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武力,还有着显赫身份。

还会是谁。

他是谢玄辰。

过了一会,一个人用力啐了一声,骂骂咧咧地打破寂静:“我呸,老子以为谢玄辰就算不至于虎背熊腰,也至少该孔武有力,结果竟然是这么一个小白脸?”

耶律焱也心情复杂,他默默看着谢玄辰陪着自己的王妃离开,轻松得和没事人一样。仅看谢玄辰现在的样子,谁能想到,就在刚刚,他一人赤手空拳地撂倒了十来个人呢。

耶律焱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连看着东京繁华的街市都没有掠夺的兴致了。很好,他们已经可以回去和父汗复命了。

时间逐渐过去,那张高耸华丽的龙灯果真一路赢了众灯,推到宣德门下。

广场上百姓瞧见一条高不见顶、威风赫赫的龙推来的时候,都发出惊喜的叫好声,就连宣称门上的帝后都露出微笑。

城门上众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即便如此,见到这盏灯都赞不绝口。龙极高,其顶已经高过墩台,刚好可以让帝后自然抬头看到龙头。龙头勾画十分精细,威风凛凛,煊赫显丽。

皇帝好排场,看到这样一座献给他的龙灯,龙心大悦。还没有点灯,太监便知道已经成了,献灯的太监嘴角抹蜜,见势说道:“禀官家,这便是龙灯了,唯有真龙天子才压得住。现在还没有点火,只有其形没有其神,等一会点着了,才是真正好看哩。”

皇帝听着果然更高兴了。城门上一众附和声,所有人都在歌功颂德,唯有蒋明薇看着高大威武的龙灯,没有说话。

这盏灯,是点不亮的。

蒋明薇记得很清楚,在剧情里,也是龙灯推来后,皇帝和众妃大加赞赏,全在城楼上等着亥时亮灯,结果疏忽了宫中失火。后来太后宫里人慌慌忙忙跑到城楼上说失火了,太后大惊失色,其他人也仓皇下楼。这样一乱,亥时的灯自然点不亮了。

灯已经推来了,也就是说,马上,东华门就要走火了。

蒋明薇拿定主意,立即借口说要下楼更衣。她在下面转了一圈,又神色沉重地跑上来,一脸凝重地走到皇后和太后身边:“母后,太后娘娘,儿臣有要事禀报。”

皇后本来不当回事,但是她看蒋明薇神色凝重,不像是说笑,才将信将疑地附耳过去。蒋明薇低声说了什么,皇后脸色微微变了:“你此话当真?”

“当真。儿臣亲耳听到有人密谋放火,可是天黑看不清长相,等儿臣出来后,已经找不到说话的人了。官家和母后、太后都在城楼上,儿臣不敢大意,连忙上来禀告。母后,宣德门此时不安全,还请官家和母后移驾。”

蒋明薇说得像模像样,皇后预料没人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立刻也严肃起来。她去和皇帝、太后说宫中疑似有人行刺,皇帝也变了脸色,太监们一听有刺客,慌忙叫嚷起来,让人护着皇帝移驾。

其他妃嫔瞧见帝后脸色变了,也乱成一团。众女眷慌慌张张地下了楼,皇帝和皇后、太后有些狼狈地躲了一会,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明薇预料火马上就要烧起来了,于是也不急着解释,只推脱说马上就明白了。皇帝听到这些话,脸色难看,蒋明薇没法说太细,只等着庆宁宫的火烧起来,到时候皇帝自然就明白她的功劳了。

谢玄辰和慕明棠从宣德门左面的门道进来,发现宫里乱糟糟的,禁卫调动频繁。然而问禁卫军,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慕明棠皱眉,迷惑不解:“怎么了?”

“不知道。”谢玄辰不动声色,沉声道,“上去看看。”

谢玄辰和慕明棠登上城楼,发现楼观上没人,看地上的痕迹,仿佛离开时还很仓促。这就奇怪了,城墙外停驻着一盏高大的龙灯,威风不凡,而观景台上却没人。

谢玄辰随便揪了个小太监,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皇后人呢?”

小太监哆哆嗦嗦,说道:“奴也不知道,只知道官家和娘娘去安全的地方避着了。”

而这时,亥时至,广场上的人不明所以,见城楼上隐约还有人走动,就照常点灯。慕明棠正在听谢玄辰问话,忽然身边一亮,她惊讶地回过头去,就见到一条龙次第亮起,威风中带着仙气,仿佛即将要腾空而起。

而这时,楼下百姓纷纷鼓掌,欢呼:“真龙下凡,天佑我朝。陛下万岁,皇后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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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

皇帝皇后去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现在和妃嫔皇子挤在一处, 十分狼狈。五公主年纪小, 不住问自己母妃怎么了, 被母妃慌忙捂住嘴巴。而另一个年纪小的皇子就控制不住了,他被哇的吓哭了。

孩子的哭闹声尖利刺耳, 听着人心慌。他的生母和奶嬷嬷慌忙去哄他,然而越着急越哄不住。正在众人人心惶惶时, 忽然见外面传来光亮。

城门的方向,一条龙渐渐亮起,火光冲天, 煊赫非常。

皇帝脸色又惊又疑,狐疑地看向蒋明薇:“晋王, 晋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玄济也紧紧皱着眉, 其实他也不知怎么了。把众人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皇帝太后支使得团团转,要是最后不能拿出个说法来,连谢玄济也难逃一劫。

谢玄济只能寄希望于蒋明薇确实手里握着底牌,她总不至于蠢到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谢玄济不敢接皇帝的话, 只能回头,希望蒋明薇说出些什么来。

可是谢玄济一回头却发现蒋明薇也一脸吃惊, 仿佛事情完全出乎她的预料。谢玄济心里立即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而这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官家, 奴才总算找到您了。安王殿下已经回来了,刚刚还在城楼上问,官家和娘娘们都去哪儿了。”

皇帝脸色微变:“他现在在城楼上?”

“是。”

这回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皇帝脸色沉下去了,一时间都没人敢出气。皇帝回头扫了谢玄济和蒋明薇一眼,又扫向惶惶不安、形容狼狈的后宫众人,怒不可遏:“荒谬!”

皇帝热衷权术,素来情绪内敛,对谁都一副和气模样,他有这样强烈的感情波动实在罕见,可见真的气狠了。他用力地一甩袖子,两手背在身后,阴沉着脸向宣德门走去。

谢玄济神色也变了,皇帝盛怒,最后显然都是堆算到他的头上。谢玄济忍着气瞧了蒋明薇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慌忙追着皇帝而去。

皇帝走后,其他声音也嗡得一声轰鸣起来,众人都在相互说话,脸上各有不平。皇后阴沉着脸走到蒋明薇面前,语气冷得可以结冰:“你最好给本宫一个解释。”

蒋明薇嗫嚅,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此事千真万确,我明明听到,有人欲在庆宁宫放火。”

“什么?”太后一听这句话激动了,她惊怒非常,指着蒋明薇骂,“混账东西,哀家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如此诅咒哀家?”

太后骂完,还是气得不行,连灯也不看了,狠狠摔袖子回宫。

蒋明薇在惹恼了皇帝、皇后后,现在又成功得罪了太后。

太后离去,其他人目光各异地看了皇后、蒋明薇一眼,也纷纷告辞。等人散了一半后,皇后恨恨骂了句“糊涂”,就匆忙往门楼赶去。

皇帝今日气得不轻,还当着后宫诸人的面盛怒而去,恐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皇后和谢玄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皇后是婆婆,蒋明薇不敢不跟着,连骂她也只能忍着。蒋明薇跟在后面,内心也觉得很委屈。这是怎么了?明明,亥时时宫里已经失火了,这盏龙灯最后也没有点亮。

为什么?

蒋明薇跟着皇后赶到宣德门楼观时,许多人已经在了,上面的气氛并不好。皇帝站在最中间,旁边跟着谢玄辰,虽然大伙都在说恭维话,也不见皇帝脸色好转丁点。

也不能怪皇帝黑脸。象征着真龙下凡的巨型龙灯点燃时,是谢玄辰在场,底下百姓欢呼时,也是对着谢玄辰。

这简直是稳准狠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忌讳什么,就来什么。

慕明棠知道他们俩抢了皇帝皇后的戏码,现在非常识趣地站在一边,安静地当壁花。皇后上来后,眼见皇帝对着她全无好脸,可是还不得不强笑着,赔小心道:“官家,小孩子咋咋呼呼,听风就是雨。晋王妃断没有胆量敢欺骗您,应当,是误会了。”

说完皇后自己都觉得难堪,误会,现在是一句误会就能扯过去的?皇后现在也不敢说皇帝是真龙天子上天受命之类的话了,讪笑着陪在一边。

反倒是谢玄辰,镇定自若,神态坦然,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又不能怨他,他上来的时候,城门上确实没人。点灯不是谢玄辰授意的,皇帝躲走也不是他逼的,天意就是如此巧,能怪谁?

皇帝好歹心术深沉,深呼吸几次,调整好脸上神情,依然是一副和气老好人的样子。他笑着问谢玄辰:“安王与安王妃出去逛灯市,与民同乐,想来乐趣无穷。这一路可有收获?”

“谢陛下关心,”谢玄辰慢悠悠说,“与民同乐不敢说,不过论起收获,倒也有些。”

“哦?”皇帝笑问,“能被你称为收获,想来必是不凡之物。不知道是什么?”

“路上顺手抓了几个奸细,党项人,应当是西夏派来的,但也不排除是吐蕃藩部栽赃西夏。”谢玄辰不紧不慢,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悠悠道,“一个十三个,除去当场死了一个,其他都是活口。已经被禁卫军押到大牢了,等上元假过去,让兵部审一审,估计有惊喜。”

皇帝最开始还装着笑意,后面越听表情越凝重,后来已经完全收敛了笑。

“此话当真?”

“人就在大牢,抓人的禁卫军在城楼下等着,皇上派人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皇帝一脸严肃,立刻唤太监过来,去下面传禁卫军。

蒋明薇站在皇后身后,全程不敢吱声。直到听到谢玄辰的话,她才露出些惊异之色。

蒋明薇忽然生出一种不妙之感,谢玄辰所说的奸细,该不会正是剧情中放火的那一批吧?

就算真的是,他们也该在东华门伺机放火,为何被谢玄辰撞到了?蒋明薇难以置信,忍不住问:“安王是在何处找到的奸细?”

找到?谢玄辰轻轻瞥了蒋明薇一眼,这个词,用的可不寻常。

这话皇帝都没问,倒是被蒋明薇插话了,皇后用力瞪了蒋明薇一眼,神情尴尬的都要立刻跪下请罪。

“官家…”

皇帝抬了下手,皇后立刻不敢再说了。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沉沉:“先听安王怎么说。”

谢玄辰收回目光,随意道:“在朱雀门御街旁的一条辅街上,离太常寺不远。”

竟然是宣德门和朱雀门这一条线,和东华门完全在两个方向。蒋明薇不知不觉皱眉,她原本以为谢玄辰也是重生知道剧情之人,可是听他所说的地址,与剧情中完全不一样。他若真是重生,应该去东华门等着才对。

那就是说,他并非重生,也并不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这就更奇怪了,白天时所发生的一切都一模一样,为什么最后会造成这么大变故?

皇帝听太监附耳片刻,得知禁卫军确实在谢玄辰所说这个地方抓到了人,谢玄辰的话分毫不差。既然此事是真的,皇帝也生出许多疑问来:“安王,你为何知道那是奸细?”

慕明棠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当一朵合格的壁花,听到这句话,她脸上才露出些微妙的表情。

“这个呀。”谢玄辰笑了一声,眼神倏地变得不屑,“他们有眼线埋伏在宣德门广场,见我从宫里出来,就一路跟着。后来,他们寻机会制造了起撞车,把我和禁卫军隔开,大概是想趁机劫持我。”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露出和慕明棠一样的神情。谢玄辰冷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所以,他们就在牢里躺着了。”

皇帝都说不出话来。支开禁卫军,劫持谢玄辰…真是不知者无畏,也是敢想。

蒋明薇大概明白了,又觉得不明白。难道,这一世所有的变故,都是因为谢玄辰?

前世奸细潜伏在宣德门,那时谢玄辰不在,慕明棠也不是安王妃,自然没有任何人下楼出宫。奸细一边盯着城楼,一边按计划放火,可惜皇帝身边守卫太森严,他们没找到机会行刺,只能作罢。

但是这一世,谢玄辰和慕明棠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宫廷众人看得清楚,外面的人当然也能看清楚。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这两人身份不凡,必是皇族,所以这些奸细改变了计划,改为尾随谢玄辰。等确定了谢玄辰当真是个王爷后,他们就打算劫持谢玄辰,用一个王爷作掩护,混进禁宫。

更巧的是谢玄辰长相还十分具有迷惑性,奸细只以为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草包王爷,谁能知道,彻底翻车了呢。

他们被当场卸掉行动能力,放火一事,当然也就不了了之。

蒋明薇似懂非懂,而这时,城楼上起风了,吹的众人衣襟猎猎作响。

所以,前世那场大火,其实是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齐聚。后来能烧成那样,连天气都出了不少功。

今夜出现不少变故,现在还有党项奸细落马,皇帝再无心思看灯。正好此时起风了,皇帝借故,让众人散了。

谢玄辰率先带着慕明棠回家,下楼时,慕明棠经过蒋明薇,见蒋明薇脸色极其不好,在风中简直摇摇欲坠。

蒋明薇这次,算是摊上大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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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

上元节过去很久,慕明棠怀着某种阴暗的心思, 特意留意隔壁的动静。可是一连好几天, 风平浪静。

奸细的事自然被牢牢压着, 无论审理出什么结果,都只有兵部和皇帝知晓。百姓依然沉浸在节日的狂欢中, 上元连着五天,灯火通明, 普天同乐。

在上元节上大大出了风头的晋王府,如今也安静得过分。慕明棠没有看到戏,说不失望是假的, 可是后来想想也是,皇帝要脸面, 总不可能公开斥责儿子儿媳。毕竟上元献灯这么风光的事,皇帝和后宫一家子却疑神疑鬼, 狼狈地躲在偏僻宫殿里,以致于误了献灯…传出去,即便是被晋王妃煽动的,皇帝脸面也不好看。

所以,明面上皇帝并没有说蒋明薇什么。谢玄辰和禁卫军果真抓到了奸细, 蒋明薇说她在宫里偷听到了奸细密谋放火,道理上也说得通。至于情理上皇帝信不信, 那就见仁见智了。

慕明棠没有看到热闹,略有遗憾,却并不怎么失望。凡事不能只看眼下, 对于一个爱面子的君王,还有什么比让他丢了面子,更犯忌讳?

皇帝现在看着按兵不动,并不追究,反而比明着斥责更不妙。不怕皇帝生气,怕的是皇帝在心里存芥蒂。若只是惩罚,皇后和晋王一系大不了这次丢些脸,也就过去了;若皇帝记在心里,更甚者在情感上对晋王评价降低,那以后,有的是他们小鞋穿。

蒋明薇大概也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上元节回府后就称病,听说连管家也不大理了。谢玄济同样在家读书修习,不再如前些日子般连轴赴宴,连皇后如今在宫中,都十分低调。

慕明棠还听小丫鬟说,大年初一被禁了足的怜菡姨娘,安分了半个月后,这几天又跳起来了。蒋明薇给谢玄济捅了这么大篓子,如今在皇后、谢玄济面前十分低声下气,根本没有底气管侍妾。晋王府如今,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热闹极了。

然而无论朝堂如何角力,后宫如何斗争,都不能阻挡春天的脚步。过了二月二,最后一丝年味也散了,而这时,春天也来了。

一场春雨后,故草发新芽,京城里各式各样的游园会也一同冒了出来。

慕明棠早早就和祝太太约定好了日期,等到了日子,她乘车从王府出发,在游园会门口和祝太太一家碰面。

换成普通王爷,误打误撞应承了上元节送给皇帝的龙灯后,必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引了上面的猜忌。但是谢玄辰和慕明棠没这些担忧,他们不怕引猜忌,因为皇帝本来就在猜忌他们。

零和十差别很大,但是到了九十和一百,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慕明棠依然从从容容地挑了帖子,出门去踏春。

祝家众人都知道这次聚会的重要程度,一大早嫡庶几个女儿就聚到祝太太屋里,出发时前所未有的准时和顺利。祝太太不敢让慕明棠等,早早就带女儿们等在游园会门口,过了一会,一辆高大华丽的马车辚辚走近,祝太太一看,连忙提醒女儿:“快站好,安王妃来了。”

慕明棠在车上就注意到祝太太和祝家几位小姐了。年轻的姑娘们打扮的清一水娇艳,放眼望过去,简直如柳条上的嫩芽一般惹人注目。等车停稳后,慕明棠下车,正好看到祝太太带着女儿们向她走来。

慕明棠笑道:“祝太太。”

“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祝太太说完,她身后几个姑娘也齐齐给慕明棠行礼,“王爷王妃万安。”

“快请起。”慕明棠虚扶了一下,说,“我们来迟了,有劳祝太太久等。”

“哪有,我们也刚刚下车。”祝太太说完,看向慕明棠身后的谢玄辰,语气略有些放不开,“安王殿下也来了。这怎么好意思,小女贪玩,竟然劳动了你们两位。”

“祝太太这是说哪里话,分明是我想出来踏青,有劳祝太太和几位姑娘陪着我罢了。”慕明棠说完,低声解释了一句,“我本来打算自己出来,但是他非说危险,硬是跟着一起来。就是因为他,我才来迟了。”

行程里忽然多了一个人,总是要和祝太太说清楚。祝太太也是有家有子的人,一听这话就懂了:“妾身明白。她们几个今日全是托了王爷王妃的福,能来这里长见识就已经是万幸,王妃和王爷玩的尽兴就好了,不必顾忌我们。”

祝太太一副我懂的表情,慕明棠几次想解释,都默默放弃了。算了,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慕明棠又和祝太太寒暄几句,就一同往马球场里走去。这个马球场宽阔平整,里面草木扶苏,亭台雅致,中间围有一大块马球场,旁边还有捶丸、投壶、射箭等种种玩乐之地,是专门开辟出来给达官贵族们游玩的。

主办这次游春宴的是一位闲散侯爵夫人,她是东京里有名的交际花,热衷交际,交友广阔,对操办宴会之类的事十分熟练,而且手段圆滑,什么客人都能招待得妥妥帖帖。所以只要是她举办的宴会,京城中人都会给些面子。

慕明棠就是看重了侯爵夫人是个老手,宴会上既不会闹出幺蛾子,结识的人又多,什么层次的人脉都有些,所以才挑中了她的帖子来赴宴。这个层次的宴会最适合祝家这种刚来京城、根基不深的武将人家,侯爵夫人认识的人这么多,管够祝太太给嫡女庶女挑婿。如果慕明棠带他们去王孙公卿的宴会,反而不美。

慕明棠和祝家女眷一同入场,此时园内的人们瞧见门口又进来一群女子,衣裙飘飘,明媚鲜艳,都和身边人谈论:“这又是哪家的女眷到了?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眷,按道理不会籍籍无名,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我也不认识。李夫人什么人都认识,说不好是她又从哪儿挖到人了。呦,瞧走在右面的那个女子,如此貌美,我怎么不知道京城新来了这等人物?”

说话的几个公子哥都不得其解,看其身后的奴婢不像是名妓商女能有的排场,可是若说是官眷贵眷,这样品貌的人,绝不会籍籍无名。

他们几人正点评着,忽然见侯夫人李氏匆匆从看台上迎下来,忙不迭给方才他们讨论的那个女子行礼。李夫人行礼过后,似乎才发现另一个人也来了,很是吓了一跳,又忙着给女子身边的男子行礼。

公子哥们被这一出搞得更迷惑了:“李家虽然没什么官职,可毕竟是个侯府,就算见了国公夫人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吧?又不是见了皇室。”

他们正说着,其中一个公子哥愣愣瞧着园中那位男子,混混沌沌的脑子糊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用力一巴掌拍到身边人的后脑勺上:“还看!你可不是没见过吗,那时谢玄辰的家眷!还看,不要命了?”

“谢玄辰的?”众公子哥们顿时变得乱糟糟的,该坐好的坐好,该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连身边陪坐的女伎也不太敢搂着了。他们虽然都是官家子弟,但是并非家中嫡长子嫡长孙,并不是家族着重培养的那一批。所以整日游玩宴饮,几次大型宫廷宴会,也没有他们出席的余地。

所以,他们还真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安王和安王妃。幸好其中一个公子哥被家里警醒过,自从宋五郎的事情后,东京许多人家生怕子孙赴宋五郎的后尘。他们可没有宋宰相的面子,若是儿子真惹到那位头上,他们恐怕没法捞。

这位公子哥的父亲一早就提醒过他,也多亏了如此,他才能认出谢玄辰。他说出谢玄辰后,众人感觉后背涌上一股凉意,刚才看美人有多飘飘然,现在脊背就有多凉。

苍天保佑,谢玄辰可千万不要发现刚才他们在看安王妃,如果可以,谢玄辰最好一眼都不要注意他们。

宋五郎的例子历历在目,听说现在,宋五郎头顶的头发都没有长出来。若是他们惹了谢玄辰,他们可没有一个丞相爹来捞。

李夫人一见慕明棠就格外殷勤,李夫人不愧是交际惯了的人,说话处事十分老练圆滑,态度热情又不至于过度热络,让人尴尬。跟这样的人说话十分愉快,慕明棠也被李夫人几句话说得笑出来,由李夫人亲自引着入席。

这个园子最中间是马球场等活动场地,周围绕着一圈看台,看台有的敞天,有的遮有屋檐,有的集数人之众,有的仅是单间,高低贵贱各不相同。

慕明棠和谢玄辰坐的自然是位置最高、视线最好、装饰最华丽的首席,仅次于主人位。李夫人把他们引入席位后,就告了声罪,去招待其他客人了。慕明棠非常理解,李夫人是今日主人,当然不可能只顾着他们这一家。

慕明棠在接帖子时就早早和李夫人说过,祝太太和祝家小姐们也要来。李夫人如此圆滑,当然另外给祝家安排了席位。此刻祝太太和慕明棠道了谢,就带着女儿们回自家席位了。

一眨眼所有人都散了,她身边还是只有谢玄辰。此刻场中极为热闹,夫人们见了面热情地寒暄,各家少爷小姐四散玩闹,呼朋引伴,不时有相熟的少年少女们惊喜地打招呼。慕明棠瞧着这些,由衷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啊,真是热闹。”

慕明棠说完后,很自觉地对谢玄辰补了一句:“你也是年轻人。”

谢玄辰本来不想说什么,听到她这话幽幽瞥了她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什么都没说呢。”

“我这叫未雨绸缪,省得你又和我抠字眼。”

“到底是谁抠字眼?”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谢玄辰不说话了,侍女们见王爷吃瘪,悄悄低头捂嘴笑。

从王府出来的侍女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反倒是李夫人留下专程招待贵客的侍者,此刻有点一愣一愣的。

女侍者心惊胆战,一眼又一眼瞧谢玄辰,见安王好像真的没有发脾气的意思,旁边人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才满头狐疑地压下疑问,笑着对慕明棠说:“安王妃,您可是稀客,我家夫人屡次想请您参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可算把您盼来了。”

慕明棠也点头而笑:“是我年前太怠懒了,总是懒得出门。若早知夫人的宴会如此精彩,我定一早就来了。”

女侍者也没想到安王威名赫赫,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他的王妃竟然这样好说话。女侍者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安王妃抬爱,有您来蓬荜生辉,夫人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呢。”

慕明棠淡淡笑了。女侍者见慕明棠和气又好相处,渐渐胆子大起来,给慕明棠介绍起场上的各项玩意来。

“捶丸和马球都在外面,夫人请来了专门的表演队,一会,还有一场女子的马球赛呢。王妃您看那边棚子,如今围了许多郎君,正是在投壶。听说郎君们还押了彩头,我们夫人听说后,也凑趣押了彩。”

投壶慕明棠知道,这项游戏历史久远,是礼的一部分,贵族男子基本都会。道理上说,投壶是只要将令牌投入细口壶中即好,只不过男子们为了显摆能耐,又开发出许多玩法,比如倚,非但要投中,投箭还要靠在左右呈狼尾状,再比如狼壶,箭入壶后要在壶口圆转一圈。

总之玩法眼花缭乱。女侍者见慕明棠感兴趣,越发卖力地说道:“这次郎君们争相投壶,是因为前些天江陵伯府的三郎投出了一次剑骁。众人都围着他,想看他再投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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