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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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橙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感情不是已经没问题了吗，怎么工作上又斗起来了？”
“他只想让我认输！”这些天两个人同床异梦，表面上依旧和好如初，但私底下却谁也不让着谁？
陈橙真的是无语了。夫妻之间，有必要这样吗？“你们有毛病啊！”
忆慈冷笑一声，“孩子的事情，他估计已经知道了！”她撒了谎，他便要惩罚她。那天和任行辉吃饭的时候，他就毫不避讳地谈到要打击东华，这就是信号。左正则知道她流产以后不言不语没那么简单，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放弃调查，只是不让她知道而已。而她呢，只是傻傻地沉浸在他给她编制的短暂的幸福里。这才是真正的左正则，她从来斗不过他。
“哎！你们两个这是…”
敲门声忽然想起，陈橙不得不停下来。“少奶奶，左少说让左太下去入席了！”
“我知道了！”忆慈应着，便和陈橙道，“你不要担心我，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橙终于理解为什么忆慈一直不愿意要孩子了。以前一直觉得是因为忆慈太要强，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完全是她的问题，左正则那么强的占有欲，忆慈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忆慈是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家里家外都不肯认输，可是，左正则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这头孟飞招呼着一帮朋友。其他人都好说，就只有一个贺鹏程，动不动就一口干，开席还没多长时间，已经有些喝高了！
忆慈在左正则身边坐下，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贺鹏程端起一杯酒对着忆慈就道：“忆慈，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的…你的见死不救！”
忆慈见贺鹏程这醉醺醺的样子，嘴角一勾，侧头看左正则没有任何表情，便端起手边的酒杯，笑道：“cheers！”贺鹏程的事，她没有帮忙，像他那么要面子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前不久，听说那个方梦莎被公司雪藏，这件事情，几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背后是谁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她犯不着趟这趟浑水。而贺鹏程呢，脸上过不去，几乎被当成了笑话。
在座的众人几乎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孟飞手上也是捏出一把汗来，一时间，席间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周忆慈是出了名的难搞，要是这杯酒真的喝了的话，别说是她本人和贺鹏程算是真的杠上了，就是左正则那里，也说不过去。毕竟，人家还是左正则的太太，要是她真的较起真儿来，少不得拿左正则出气，到时候，左正则就会那么好说话？
透明的酒杯在半空发出的碰撞声显得尤为清脆，忆慈脸上的笑容依旧。恰在此时，左正则一伸手，几乎是一个瞬间，夺过周忆慈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鹏程，这杯酒，我替我太太喝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贺鹏程倒是真没想到左正则会这么做，嘴角一哂，“正则，你真够哥们儿！”
孟飞终于松了一口气。左正则终于肯出来说句话了，他喝了这杯酒，就表示他已经代替忆慈向贺鹏程道歉了，既然这样，那么方梦莎的事情，他就算是管定了。再则，左正则这也算是间接地警告了贺鹏程，要是他胆敢打周家的主意，他是不会不管的。
孟飞算是松了口气，心中还是不免暗暗咒骂了一声。贺鹏程这小子，脑子里进水了，竟敢上他这儿来闹。
周忆慈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她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记仇的，上一次，因为解约的事情曾经和贺鹏程闹过老大的不高兴，这回，算是第二次。
坐在车上，忆慈还不忘竖起两根手指在左正则眼前晃了晃，“左正则，你的好兄弟已经得罪我两次了！”
左正则侧头看她一眼，伸手把忆慈拦过忆慈的肩，示意她把头靠在他身上。“他今天是喝多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忆慈一听他这样说，便把头仰起来，“是啊，他是喝多了，那你呢？”她今天是有气的，应该说，这几天她都有气。和左正则的暗自较劲，和叶玫的不和，现在好了，还来个贺鹏程当众丢她的脸，她已经没有那么多闲情雅致去和左正则辩驳了。“你没喝多吧，做什么帮我去干了那杯酒，那样不等于承认了是我周忆慈有错在前吗？”
“轻一点，吵得我头痛！”左正则这会儿靠在椅背上，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今天说实话喝得也不少。
忆慈知道他不耐烦了，心里顿时有火气上来，“左正则，你就是个混蛋！”她说着，一把推开左正则，“外头谁不知道你左正则和着那么多银行一起看周氏的好戏，这会儿你来给我挡酒了，酒桌上你不落井下石了，可是偏偏我周忆慈不稀罕…”
“周忆慈！”左正则喝止她，眯着的眼睛总是显得有些吓人，“有些话，不要说出口！”
忆慈仿佛猛然间清醒过来，刚刚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此刻却仿佛又没有了。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她现在是不是自视甚高了，挡不挡酒不过是表面上的事，左正则一向绅士，门面上的事向来是做足的，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车厢里没有人再说话，一下子沉静下来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就好像即将燃尽的火苗，在猛然间的爆发之后瞬间消逝那样，连回忆都显得单薄…
53、梦醒时分（十）
“今天上午，位于S市两湖岸边的两湖风情举行了隆重的奠基仪式。据悉，周氏两湖风情将建设成为一座建筑面积约65万平方米的中心国际生活城，包罗购物，休闲，娱乐，办公，酒店，商务活动等一站式生活元素。在开工典礼上，周氏集团副总经理周忆况表示…”
“啪！”左正则关掉电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于维道：“你那里怎么样了？”
“左总，东华已经已经从散户那里购入光兴26%的股份，这些天，石斌也和几个光兴的董事有所接触！”于维把手中的报告递给左正则。这些天他一直奉命关注东华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左正则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也猜得到个一二，估计这一次，对于东华的竞争，他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了。
左正则也没抬头，略略翻了两页，“帮我约吴董！”
“是！”于维应着，又把手上的一个录音笔递到左正则面前，道：“这是刚才孟家的那个人送来的！”
左正则接过来，随手丢进手边的抽屉里。
于维也没有再说话，跟随左正则这些年来，多多少少对左正则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些天来，老板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显然心情不太好。上一次，在公司例行的高层会议上，还发了老大的火，才几分钟 ，就责免了两个部门主管，那种口气，几乎毫无回旋的余地。全公司上下这么多人，谁都知道，谁要是胆敢在这些天里逆龙鳞，那就等于找死。
由于几个投资者的集体注资，周氏两湖风情的项目再次成为媒体热捧的对象，外界对两湖风情一站式生活的理念表现出了一种特殊的期待。
还没到小区门口，忆慈就叫出租车司机停了车。她急急下车，喉咙里难受得紧，只觉得一阵反胃，忆慈几乎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已经被迫蹲在绿化带边吐了起来。她今天是喝多了，两湖的案子顺利实施，公司里照例开了庆功会。这种打着庆功的名号敲老板的竹杠的事情，忆慈不是没见过，但以前总是叫蒋珊去安排，自己是从来不参加的，但也许是这几天心里有事，不想早早回家，竟也没推却。而她也知道，这种场合，为了不扫了大家的兴致，喝两杯那是免不了的。
平时的周总，总是不苟言笑，公司里的人不管职务高低，几乎在她面前都显得战战兢兢。而如今在酒桌上，大家的胆子似乎也壮了，原先是一桌一桌的来敬酒，到后来，竟演变成了一个一个来敬酒。更何况，今天的周忆慈显得格外好说话，居然也不推辞，回回都是一口干。
忆慈的酒量也算是不差的，毕竟十几岁的年纪就和陈橙偷偷溜进酒吧，在国外的时候，更是豪放，酒量早就都练出来了。只是这些年，一来总不愿参加那些喝酒聚餐的活动，二来，但凡是和左正则一起的时候，他总不许她多喝。所以这日子过的，酒量也减退不少。而今天也算是尽兴了，虽然到最后还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但至少刚刚还是勉强维持着周忆慈的神话的。
异物吐出了以后，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忆慈扶着手边的一棵梧桐，有些艰难地直起腰来。此时冷风一吹，竟觉得头脑渐渐清晰起来，但迈出的步子却仍是轻飘飘的。幸亏下车的地方离小区也没有几步路了，不然，忆慈醉醺醺的样子，还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估计真的要脱了鞋子提在手上才好走路了。
小区的保安自然是认得她的。这种高档小区里头，那些保安几乎会把每家的车牌号都记下来。不过平时周忆慈平时早出晚归的，基本没和这些人有什么接触，而左正则就更不用说了，估计连保安长什么样他都没印象。即便如此，保安还是挺热心的。
“左太，您这是…”保安见忆慈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喝了不少，忙跑上前来，“我看今天左先生已经回来了，要不您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接您！”从这里到忆慈住的那一幢楼，少说还得走上十分钟。
忆慈眉头一蹙，摆了摆手，并不愿多说话。她这个样子要是让左正则看到那还了得。
“可是您这样，不安全啊！”要是万一在半路摔一跤什么的，那可不划算啊。
“没关系，你忙你的吧！”说实话，此时忆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本来就脾气不好，经不得人三番两次地违背她的意思，此时因为有些喝多了，更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那保安也许也听出她话里的语气来，也不再说下去，只说那您自己小心，边回身走去了保安室。
小区里几步就有一盏路灯，忆慈此时头脑清醒得很，只是脚下有些不听使唤，所以走起路来竟有些踉踉跄跄的。忆慈一行走着，手上提着包，左手上还搭着她的外套，不过现在凌凌乱乱的，几乎是被她一把捏在手上的。
忽然，忆慈脚下一个不留心，竟被重重地绊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像失去了重心一样向前头倒去。忆慈心想，这回是死定了，要是这会儿摔个狗吃屎，到时候回到家见了左正则更丢人，还不如刚才听那个保安的建议，就坐在那里等着左正则来接她，或许还能好些。正后悔时，忽然一只手不快不慢，正好拉住她，向下跌倒的趋势终于停止了。随着衣服和手袋落在地上的声音，忆慈终于回过神来。
这么熟悉的气息，不是别人，正式左正则。周忆慈以为自己看错了，竟愣在原地老半天。左正则捡起刚才被她情急之下丢弃的衣物，回身看了她一眼，问了句，“还能走么？”
忆慈听罢就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不能走难道他背她。忆慈不过是这样想，谁知没等她跨出步子，左正则就已经把手里的东西塞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背过身去，回头道：“上来吧！”周忆慈觉得自己确实是醉了，不然怎么老出现幻觉呢。左正则会背她？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即便是感情最好的时候，左正则也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毕竟忆慈自认自己是个很现实的人，对于那些浪漫啊，情调啊，总是不太感冒，况且自己又不是左正则追求的那些明星模特的，还时不时的要他弄些花样。
“周忆慈，你还愣着干什么，大晚上的立在这里，你不冷啊？”左正则说着，又回过头来，“你可千万别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啊！”
忆慈一听他这么说，心想也不管了，管他好不好走的，几趁着酒劲占一回左正则的便宜。这样想着，边趴到左正则的背上。“低点儿！”忆慈道。
左正则没说话，身子却蹲低了点。忆慈终于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不真实的好像是做梦。很久之前，总是缩在左正则的怀里睡觉，那时候，总觉得那样就有安全感，不过现在看来，这样坚实的后背，也足以让她平静下来，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坚实，她还能拥有几天。
左正则一路走着，背上的人儿几乎没什么分量，那么瘦小的蜷在他的背上，一动不动。很多时候，他总喜欢看她熟睡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周忆慈，没有一点防备，柔弱得像个孩子。那样温顺地垂着眼帘，平静的一呼一吸，婴孩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总是让他生出无限的怜惜。有时候就想，要是周忆慈真的那么温顺，他是不是还会注意到她？要是周忆慈真的那么温顺，他们的婚姻是不是会更加和谐？
所有的梦都会清醒，所有的筵席都会散场，所有的路也总有尽头。
当左正则把忆慈放在沙发上，回身开灯的瞬间，忆慈的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眯了起来。那样强烈的光线，让她的眼睛一下子没法适应。良久，忆慈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左正则穿着一件家具的开衫，外头只套了件风衣，倒显得没有平时那么凌厉。更让忆慈意外的是，他的头发此刻还是湿嗒嗒的贴在他头上，看得出，刚刚他出来的时候，有些匆忙。
忆慈回到房里的时候，左正则还在洗手间没出来。他刚刚洗完澡就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说是他太太喝醉了云云。他连头发都没吹干，套了件衣服就出门了。周忆慈那人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别人的好心她是向来当成驴肝肺的。他几乎是狂奔地出去的，生怕周忆慈一个人有个什么闪失。以前肖庆总是派了人在她身边，不管她发现也好，没发现也罢，总是照应着。可是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以后，左正则忽然发现，即使有人盯着，也没法保证万无一失，后来索性就依了她，不再派人跟着了，只是放话下去，有人要是胆敢动他的人，后果自负！谅那些长眼睛的，也不敢轻易和左氏过不去。
54、梦醒时分（十一）
忆慈喝了酒，又吹了风，脑子虽然清醒着，但胃里终究还是难受。左正则把兑好的蜂蜜水放到床头，本想叫她起来喝了，总好过些。但话出口时，又不知不觉的变了味道，“有什么事儿需要喝那么多酒？”
忆慈闻言，也不起身，只是冷笑了一声，“两湖的项目启动了，我当然要喝酒庆贺了！”对于那件事情，忆慈心里依旧不舒服。
左正则知道她的意思，“即使自己资金那么紧张，还要那么大手笔地追加周氏的投资，看来，你那个姐夫对你果然是不遗余力啊！”
忆慈一听他这样说，顿时眉头一锁。她坐起身来，脸上明显的怒色，“左正则，你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说什么？
“周忆慈，你宁愿找他，也不愿找我！”
“是你只会了银行，我走投无路！任行辉亲口告诉我，贷款还是不贷款，都只是你左少的一句话，既然你已经封死了我的出路，那我也不会指望你会救我。”
左正则盯着忆慈眼神显得那样冷漠，“周忆慈，难道你会不知道，救与不救，也是你的一句话吗！”只要她开口，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周忆慈一早就知道这一点，可是，她依旧不愿意！
知道又如何，上一次他就说过，只要她有困难，他就会不遗余力！可是，所谓的不遗余力，又能说明什么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挫挫她的傲气。“东华本来就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人之一，既然项目的资金超出了预算，那周氏自然是希望投资方可以同意追加投资，这和救不救没关系！”
左正则听忆慈这样说，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下去。她连解释都显得敷衍，他说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再加上，孟家那个乳母送来的那段录音，还不算什么的话，那周忆慈那次在医院宁愿放□段与他求和，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她是拼了命也要把事情压下去，如果不是怕他对东华做些什么，照着平时那个脾气，无非又是破罐子破摔。
“怎么不说了？”忆慈显然语气并不好。
“没必要！”左正则说完，转身。然后，大步走出房门！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地关上，那种摔门声，忆慈知道，左正则肯定也是气急了，但他除了给她脸色看，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发脾气的。忆慈脾气也上来了，回身就把床头的那只盛着蜂蜜水的杯子扫到地板上。杯子闷声一响，重重地磕在地上…
那天以后，周忆慈基本上就没有再和左正则说过一句话，事实上，左正则也懒得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僵着，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见面，却谁也不率先开口。正当忆慈下来狠心要等到左正则讨饶的时候，一件足以震惊这个金融界的消息爆了出来。
有人举报，光兴证券涉嫌用做假账的手段来虚增利润。这个新闻一出来，整个金融界都为之一怔。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证券公司，这样丑闻无疑是对国内证券的一个致命的打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个消息被反复报道，深入挖掘，光兴的股价也是一落千丈。在随后证监会的调查中，传闻很快成为铁板铮铮的事实。最后，证监会对光兴做出高达七个亿的巨额罚款。
这个案子出来以后，打击最大的无非是两个公司，一个就是面临高额罚款和信誉危机的光兴本身，而另一个，就是才购入大量光兴股份准备年内全面收购光兴的东华国际。
石斌这几天几乎是夜不能寐，谁也没有想到，临到这个当口，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他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要是退的话，那么，这么多资产的缩水是不争的事实，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进的话，除了东华注资帮助光兴度过难关，其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是，这笔数量庞大的金额，现在东华根本就没有。
石斌放下电话，不觉头痛不已。这已经是第几个电话了？自从事情出来以后，就不断有东华的董事打电话来询问，搞得他公司的事情一大堆，还要花费无数的时间来安抚这些股东。
“万国银行的付行长怎么说？”石斌脸上岁还算平静，但眼睛里闪烁的不镇定确实无法掩饰的。
立在对面的东华财务总监侯方俊也是头痛不已，他已经连续联系了十几家银行了，可是无一例外地被拒绝了。“他说上头开过会了，这样的风险，实在没有办法帮忙？”
“难道账面上就没有周转资金了吗？有些项目的后续资金呢，先挪用一部分难道也有困难吗？”石斌此时是真的有些急了。
侯方俊摇摇头，“来不及了，所有资金基本都已经到位。而且公司年度预算的所有备用资金几乎都转到了两湖的项目里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周氏的那笔款项倒是还没有划出去，要不…”
“这个不行！”石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两湖的项目是房地产，要是把这些资金抽走的话，那后头还不都成了烂尾楼了！”更何况，这部分资金是他承诺给忆慈的，怎么可以随意就挪用呢。
侯方俊见石斌这样坚决，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很好奇，对于两湖风情的案子，石斌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忙，那么，当现在东华陷入这样的危机的时候，周忆慈是不是也会同样帮忙呢？他相信，只要周忆慈肯以周氏的名义做担保，那么，东华就有可能贷到钱。
石斌好像看出侯方俊心里的想法了，他不动声色地告诫道：“这件事情，犯不着把周氏牵扯进来！”忆慈和左正则之间有问题，他一早就知道，要不然，周忆慈也不会默许让周氏的人来找东华谈追加投资的事情。“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反正光兴，他是要定了！
东华的危机外界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周忆慈浏览完所有相关的新闻以后，一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叫来了周忆况，向他说出了自己现在的打算。
“忆慈，这点资金对于东华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周忆况眉头紧锁，有些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要是真的要把这些资金挪给东华，我们周氏会承担很大的风险！”毕竟，工程已经开始了，后续资金要是接不上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问题。“或许，可以找爷爷帮忙，如果他愿意以周氏的名义做担保，或许东华有可能可以贷到钱！”
忆慈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可能！”她否定地干脆利落，现在要东华的敌人不是恒天，是左氏！这句话，忆慈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周忆况并不知道内部的具体情况，以为忆慈只是考虑到了周氏，便点头道：“也对，这样的话，周氏所担的风险就更大了！但…”周忆况犹豫了一下，“要是石斌用东华的股份去抵押呢，难道这样都不可以吗？”
忆慈闻言，心头一愣。用东华的股份做抵押？她想到这里，忽然抬眼呆呆地看着周忆况，脸色更加难看了。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那东华很有可能连以后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既然周忆况会想到这一点，凭借石斌现在的焦急程度，难道就不会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拿到银行贷款吗？
左正则是早有准备，他的目标不单单是光兴，也不单单是东华国际，他两个都要！周忆慈一想到这里，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只顾着跟他耍脾气，却没想到，他一早就设好了圈套让她往里头钻。她一直以为，当时左正则只会银行那里，只是为了让她主动开口，好趁机杀杀她的气焰，但现在看来，似乎他很早就想到，她周忆慈是不会主动开口的，既然如此，那么作为两湖项目的投资人之一的东华就会成为她最好的求助对象。而是再后来呢，只要东华把资金注入周氏的这个项目，那么，最后在光兴的案子中资金短缺那是必然的。接下来，如果石斌再以东华的股份作为抵押贷款的话，很可能最后东华的那些股份会到左正则手中，到时候…忆慈不敢再往下想。
“大哥！”周忆慈忽然叫道，“你现在就去告诉石斌，就说爷爷答应帮助东华，但要求是要把石斌名下一部分东华的股份交给周氏，他会以周氏的名义做给东华做担保！”
“这…”周忆况一时不明白忆慈的意思，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呢。
“这件事先不要让爷爷知道，只要两天，两天以后…”两天以后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两天里，很有可能恒天会出资帮助光兴，然后，趁机拿到更多光兴的股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除了东华主动放弃，此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周忆况看忆慈的脸色不对，便知道这事情一定有内情，而这个内情，周忆慈怎么会知道呢？“忆慈，到底有什么事情，难道是…”
“是不是或许明天就知道了！”周忆慈不愿意再说下去。此刻心里想的已经不仅仅是左正则想对东华国际怎么样，而是他为什么要对东华这样！也许这件事情，只有到她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真正发生时，她才能窥探个究竟。
55、梦醒时分（十二）
光兴证券做假账的事情已经搞得人尽皆知，但唯一没有人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背后，真正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到底是谁？
是恒天！
许多人在第二天就得出这样的结论。恒天主动表示愿意出资，帮助光兴渡过难关。
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曲此时在忆慈听来显得特别烦躁，她捏着勺柄轻轻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然后端起来微微抿了口，与此同时，眉头忽然一锁，口齿间竟都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