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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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慈收回目光，眼神中忽然收敛起些许落寞。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人生好像忽然之间跌入了谷底，连最后一点爬起来的希望都没有了。忆慈那是才知道，原来，人到痛时那种心碎的感觉，竟连眼泪都可以郁结。
“这些记者可真是麻烦！”周忆况坐在旁边忽然抱怨起来，“一天到晚就知道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记者的问题并不是重点，昨天你拿来的各公司的前两年年度报告我已经都大致看过来，确实是你说的那样，问题都存在，但是WEEKEND的问题最为突出。”忆慈打算他的话，顿了顿，又道：“这些年，酒店业的竞争一直很激烈，而且由于周氏的问题，所以假日阳光对WEEKEND就更加是虎视眈眈，几乎进入了恶性竞争的地步。”
周忆况闻言，点点头，“还有一点，周氏的融资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来问题，近几年来，更是日趋严重，如果WEEKEND还是这样一直连年亏损下去，我怕，迟早会拖累其他的几个产业！”
忆慈转头看一眼周忆况，“你的意思是…”
“如果可以有一个不错的价格出手，何乐而不为呢？”
忆慈没有再说下去。很显然，周忆况此时的建议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她也有她的坚持，毕竟，WKKEEND是周氏唯一的酒店品牌，是奶奶的一口心血啊！
车子在楼道口停下，忆慈才要打开车门，忽然，一股来自外头的力量已经将车门拉开。“周忆慈，你还敢回来！”
熟悉的声音，让忆慈有种莫名的伤感。她下车，没有说一句话。陈橙却忍不住了，她一把拽住忆慈，“周忆慈，你还活着呢，电话打不通，我连英国那边的同学都问遍了，还是没有你的消息…”她说着，忽然哭起来。
忆慈看着陈橙，她变化并不大，只是，比以前跟丰腴了些。此时，她挽着头发，倒给人一种贤妻良母的错觉。忆慈拍拍她的肩膀，笑着道：“陈橙，别跟个娘儿们似的…”
“我本来就是娘儿们！”忆慈还没说完，陈橙就已经吼出来了，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哪里有半□为人母的样子。忆慈离婚那会儿，孟家的老大正病着，一家子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后来索性就去了美国，生怕孩子有个闪失，留下后遗症。到后来，周家二老忽然间离世，忆慈在灵堂当场昏倒，醒来之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不管她在外头又求又骂的，愣是没见着面。然后，忆慈就出国了，陈橙猜她是去了英国，可是周忆况却不能给她证实，气得她是三天三夜吃不下饭。本来想杀到左正则家去，好歹把离婚的事情问个清楚，顺便也好吼他一顿出出气，可是，却被告知左正则出海了，联系不到，差点没把她气死。
两人在阳台上坐下，忆慈沏了壶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越来越喜欢喝茶，反而把咖啡摈弃了。“和孟飞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婚姻幸福家庭美满！”陈橙依旧没好气。
忆慈笑笑，知道她一定还在生气，“那…”忆慈犹豫一下，终于道：“他…还好吗？”
“他？哪个他啊？”陈橙故意道。
“不说就算了，不过随口问问！”
“行了吧，我说！”陈橙略略抿了口茶，那种甘甜带点青涩的味道，让她不禁一蹙眉，“听说都快成超人了，年收入是翻倍地长，只可惜，忙得连闹绯闻的时间都没有了！”周忆慈和左正则之间的那些事情，她也搞不清楚，只是这些年来，左正则的变化确实是有目共睹的。上一次老大生日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孩子收了礼物却犹不满足，便问，干爹，干妈到底是谁，为什么不送我礼物？那时候，陈橙都渗出一脸的汗来，本来是童言无忌，可是这样的问题，多少会让当事人尴尬吧。谁知左正则倒是毫不犹豫，开口便道，也许她是忘了也说不定，因为她以前也经常忘东西的。
忆慈忽然侧头，看了看阳台上长得还算茂密的盆景，“看来，他真的为于芙改变了很多啊！”
“于芙？”陈橙有些惊讶地道：“于芙不是才怀孕吗？”
怀孕？猛然间听到这两个字，忆慈心中不禁一颤，于芙已经怀孕了，这一下，叶玫该安心了。原来，年少时的恋情果然是最纯真的，即使人到中年，也不一定能割舍下。忆慈现在甚至在想，左正则怀抱孩子时的样子，会不会比她想象中的要温柔得多。
话题谈到这里，忆慈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起身来，背对着陈橙，手中托一只小小的品茗杯，凑在鼻尖，那种清香四溢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你们家老二，有三岁了吧！”
“嗯，就是皮得很，我是后悔了，当初一心想要个女孩，结果生下来还是个小子！”
“我倒是有个女儿，和你家老二同龄…”
“你有女儿？”陈橙有些糊涂了，“那你先生是谁？”
忆慈听她这样问，便笑起来，“有孩子就一定要有先生吗？”
“你又不是在女儿国，没有男人怎么生孩子？”
“是我领养的！”
“那也好哈，给我做媳妇儿，老大老二随你闺女挑！”
两个人忽然相视而笑，少女时候的约定，现在再说起，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天两人在孩子的问题上絮絮叨叨地讨论了良久。忆慈知道，陈橙虽然不直接问，但看的出，对于她口中的女儿，多多少少，她总归是有点意外加好奇的。
陈橙的意外好奇完全在忆慈的预料之内，她并不害怕陈橙这样问她，只是她害怕，当孩子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人们是不是会把她和左正则再联系在一起，他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过去，以及一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会给他们各自的生活带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58、放低过去（二）
周忆慈两天以后，严令停止所有周氏手头近五个项目的事情，再次见诸报端。且不论这个决定正确与否，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业内人士都被这个女人的胆量和魄力所折服。这五个项目中，有一半以上是周氏的房地产业，然后就是食品行业。这些项目的暂停，在巨额的损失以后，却也为周氏的其他行业攒下了大量的流动资金，这招釜底抽薪，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它的效果。
周忆慈此时坐在席间，手中握着酒杯，看着周忆况和单晋明你来我往的交锋。在周忆况前几天向她提出可以有一个合理的价格卖掉WEEKEND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想到，他口中的那个买主，居然会是单晋明。对于单家父子，忆慈向来没什么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在她还是左太的时候，他们两个弄出的那些动静让她不满，在她和左正则离婚以后，单家单方面解除和秦晴的婚约，更是让她气愤。
“其实，如果不是全额收购，WEEKEND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我出的价钱，是相当公道的，你们要是再不答应，那我可就真的没办法了！”单晋明此时也喝了不少了，脸憋得通红，说话的声音也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了。
忆慈和周忆况对视一眼，只见他略略低向忆慈点了点头，意思是价钱差不多，如果可以，就应该马上答应。“对不起，我先去趟洗手间！”忆慈说完，便起身离了席。
推门出去，她却在走廊里站了很久。她答应了周忆况来探探单晋明的口气，但显然，她还是不愿意做出最后的决定。WEEKEND是周家独资的企业，只要她现在点头了，就代表着单晋明就是全额收购。
忆慈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来，便迈开了脚步。可是，还没走两步，隔壁的包间的门忽然间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四目对视的瞬间，忆慈几乎是避之而不及。这是四年以来，忆慈第一次见到左正则。那种心情，忆慈甚至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个什么表情。很快，左正则后头就跟出来一群人，然后，他便如同没看到她一般，和身后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子寒暄两句，便匆匆离去。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忆慈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形同陌路吧。可是刚刚自己明明头脑发热地想要上去和他打个招呼的。
再次回到包间的时候，忆慈已经没有那么清醒了，虽然面上依旧冷冷静静的没什么表情，可是，脑子里却反反复复的就只有刚才左正则那张不死不活的脸，和他离开时候的那个熟悉的背影。不知道怎的，明明已经离婚了，而且那么就不见了，再见面时，左正则这样的表情，总归是让她心里不爽。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曾经设想过很多总两人相遇时可能会有的寒暄，可是，显然所有的设想几乎都不成立，他们见面，居然没有任何对白。
协议最后当然是没有达成，但显然，单晋明并不死心，在他看来，假日阳光收购WEEKEND那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并不着急。
春季的夜晚终究还是有些寒气，忆慈才走出酒店的大门，就不自禁地拢了拢自己的风衣。原本一丝不苟的盘发，此时已经有些凌乱，她拨了拨自己的刘海，转身和单晋明礼节性地握了握手。
待单晋明离开后，周忆况终于道：“刚才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来的时候，他以为周忆慈已经同意了，可是，没想到临了居然也没个准话，他开始越来越看不懂个她了，到底说她不知变通还是说她还有其他法子。
忆慈知道他的意思，“说实话，我舍不得卖掉WEEKEND，现在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看这件事情可以先缓缓！”
“可是，WEEKEND连年亏损，不是不动它就可以的。况且，要是到时候单晋明又改变主意了，那…”
“让我再想想！”忆慈打断他的话。
这次，周忆况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听到周忆慈这样表态，也就没有再说下去，最后，更是连头也不回，直接坐上车就走了。这么久以来，周家连续遭遇那么大的变故，周忆况俨然成了周家的顶梁柱。即使在忆慈出国的这几年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可是当初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遗书中是明确写明周家众人在所有产业中所得的明细的。除了周家宏，周忆况每人所得周氏5%的股份，周忆恩得到两处房产以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归入了周忆慈的名下，里头当然也包括WEEKEND的经营权和所有权。所以，即使周忆况真的有心为周氏考虑，真到有什么实质性的重要决定时，还是需要周忆慈的认可的。
“周忆慈！”
忆慈闻言，竟不敢转头。左正则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怎么此刻又会出现在她背后叫住她呢？正当忆慈的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左正则已经走到她面前。
“怎么，有事？”有什么好怕的，面前这个不过是一个被她贴上前夫标签的男人罢了，她周忆慈都有能耐把他变成二手男人，还有什么事儿值得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呢？周忆慈一面想着，一面浅笑着仰起头来，表情自若地看向左正则。
左正则一笑，“您周董事长看来近期很是繁忙，怎么，难道连打声招呼都要提前预约？”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话还是这么冷嘲热讽的。忆慈想到这里，不由一勾唇角，“是又怎样，左少有事就打电话到周氏集团的秘书室吧！”忆慈说完，便要走。
“难道连坐下来叙叙旧都不肯赏脸？”
周忆慈冷哼一声，“你左少什么时候有这个闲工夫…”
“周忆慈，你不会是还放不下过去，所以连叙旧都不敢吧！”
“谁说我没放下？”忆慈秀眉一挑，就他能没事人儿似的找女人生孩子，“我不过是不想被你那些个阿猫阿狗的女人看到了，图增误会而已，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啊，上车！”周忆慈说着，径自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车内的气氛比较诡异，两个离了婚的男女同坐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纵然副驾驶室里的左正则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可是开车的周忆慈确实很不是滋味。车内很安静，这种安静却让周忆慈显得更加不安。左正则的所谓的习惯她知道，沉默就是沉默，只要你不说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哼半个字的，所以，想让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可还顺当？”话一出口，忆慈就觉得有些掉分儿了。他现在已经是左氏的董事长，况且这些年来，左氏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再则，人家孩子都快出生了，商场上，情场上都得意得很。
“不怎么样！”左正则似乎也是脱口而出。就像那天孟飞说的，对于一个离过婚的男人来说 ，不管你工作上多么有本事，多么有能耐，在别人看来多多少少总会有些不屑，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世上总是有一个女人你是搞不定的。而很显然，左正则搞不定的那个女人，就是周忆慈。
忆慈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侧头看他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路况上，笑着道：“怎么会呢，左氏的威名我在外头都是听起来响当当的，况且…”况且，于芙不是还怀孕了吗？忆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次陈橙提到这个茬以后，自己心里总是怪怪的。那种感觉，不是生气，但也算不上高兴。
左正则听她这样说，嘴角一哂，也便不说下去了。
车子停在S市的一条酒吧街上，此时，这街上到处灯火通明，沿街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街头小摊。忆慈也没召唤左正则，自顾自地下车，走了两家，便在第三家的及膝的小凳儿上坐了下来。左正则跟上来，也不说话，只是脱了西装，也在旁边坐下。他本来就高大，如今的凳子又太矮，忆慈是料定他坐着不舒服的。估计一会儿，脚就该麻了吧。
“老板，给我来份臭豆腐，再要六串烤肉！”这样的小摊，到这种时候，本来生意就忙，所以只要坐下来，就要扯着嗓子喊出来，要不然老板是不会招呼你的。
老板娘连头都没回，手脚麻利地就从旁边的箱子里捞出六串烤肉，放到烤架上。
“老板娘，先来两瓶啤酒！”忆慈又喊出一嗓子。
左正则在一旁冷眼看着，不禁笑起来。看她这架势，估计是这条街的常客了，以前他倒是没发现。总以为，周忆慈这个人，在工作上争强好胜，到了家里，只要稍有点不顺她的，也必定是要闹开的，后来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以为她是被周家人宠坏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飞扬跋扈，傲气逼人。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真的有些意外，周忆慈居然还会有这么平民的一面。
忆慈一面把啤酒递给左正则，一面笑道：“现在一天到晚地应酬，酒是灌了一肚子，可是满席的菜就是吃不了几口，我在这里吃的自在点，左少就将就将就！”
左正则接过来。离婚后，一次和孟飞闲聊时，他曾说起过，忆慈对街边小吃情有独钟。想来，那几年里，周忆慈对他终究是有所保留，亦或者是说，他终究是不了解她。“周氏要是真有事儿，能帮的我一定帮！”
忆慈嘴角一哂，“不用，虽说是离了婚，谁也不图谁了，可是，还是避些嫌的好。”她说着，喝了口酒，继续道：“其实左正则，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过多的牵扯，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如今于芙既然怀孕了，你也该多为她想想！”即使当初自己和于芙关系并不好，但是忆慈知道，一个怀孕的女人多少都是不容易的。
“于芙是怀孕了，该为她着想的应该是她丈夫，跟我有什么关系？”
忆慈一怔，不是吧，难道孩子他爸和丈夫居然不是同一个人，左正则也太…
左正则见忆慈的表情，便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由一笑：“周忆慈，我发现这就是观念性的问题，于芙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没离婚那会儿你总怀疑我和她有什么，如今咱们离婚了，你居然自动把我和她凑成了对儿，于芙如今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的，你有必要吗？”
周忆慈听他这样说，便知道那天是她会错了陈橙的意，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算那样，也最好避避嫌，您左少红颜知己满天下，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再把过去那些个有的没的的破事被翻出来！”
“周忆慈，你非得那样说话吗？”没离婚那会儿，不论大事小事，总是要暗中较劲一番，有时候心里明明是有气，却总是不说，想着总要逮着一件事，让对方也不痛快。
忆慈喝了口酒，自嘲地一笑，“左正则，到现在你还是老样子，还是不愿意去迁就别人，总想着去改变别人，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是不会为别人改变的！”出国以后，她想了很多，说到底，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人愿意迁就，也许，就是周忆恩说的，爱得不够深吧，可是，他们什么时候爱过呢？
59、放低过去（三）
周忆慈很清楚，这次她回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周氏。
“周董，忽然之间要聘请一位财务总监，并不是容易的事。”
周忆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坐的周忆况和胡郑云，手里的笔一下一下敲打在办公桌厚实的木板上，声音清脆，且有节奏。前天晚上，她就接到玛丽的电话，她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周氏的财务有问题，并且还说，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公司内部应该还有一份实际账，只是很可惜，作为董事长的她，不幸得见。
“再说，现在周氏内部这样复杂的问题，多一个人知道，还不如少一个人知道。”胡郑云见她不表态，又补充道。
忆慈冷笑一声，“那我呢，我是那个应该知道的还是不如不知道的？”
胡郑云闻言，不禁屏住了呼吸，即使强作镇定，可是僵硬的表情也早就出卖了他。
周忆况却面色如常。
“周董，财务部几乎都是按部就班，我不明白，您要聘请财务总监到底有什么意义！”
胡郑云脸上所有的表情，忆慈早就看在眼里，也许，玛丽的评估并没错，而她猜得也许也没差。“你到底担心什么？”忆慈一挑眉。表情冷清地盯着胡郑云。
“对于上几个财务年度的问题，我确实还来不及仔细看，本来是我分管的部分，可是因为忽然之间事情倍增，所以一直都没有上心。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看来，现在也许也是时候了！”
忆慈知道他的意思。本来财务问题是他在她面前打了包票的，但后来周家的那些变故，让他忽然间担起了所有的事情，那种压力，把这些事情忽略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务必要找一个靠得住的，要是把内部问题宣扬出去，那损失可是无法估量的！”
“人选我已经有了，下月初，就会正式来上班。至于胡经理担心的上不上得了手的问题，你放心，我会事先把相关的资料发给她。”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忆况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是真的见识到周忆慈的脾气了，上一次周家宏跟他说他还不信，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不信了。
周忆况别墅的客厅里，周家宏在坐。
“忆况，单总那里，你可是打了包票的！”
周忆况点点头，本来以为出售WEEKEND的事情十拿九稳，可是没想到在最后的当口，周忆慈却突然从外头回来了，“二叔难道没有怀疑什么！”
“我当然怀疑了。这样的时间，她回来，要是真的不相信你，她早干什么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人中，有人把事情偷偷地告诉了她？”自从老爷子和老太太双双亡故之后，周忆慈便去了英国，表面上年年他都把年度报告亲自交给她过目，可是两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很显然，周忆慈相信他，并且，并不想过问周氏的事情。可是，如今她忽然回国，不但参加了董事会，而且还大有亲自掌管的意思。
“这一次，要是她口中的那个财务总监真的上任，估计我们做的那些手脚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早就说过，周忆慈这个丫头，比老爷子还要精明！”老爷子至少可以容他这许多年，可是很显然，只要周忆慈真的打算上手，他们谁也逃不了。
周忆况冷冷地笑一声，“聘请财务总监这一招，真是高明！”对于胡郑云和周家宏的勾当，她估计早就知道，可是他周忆况干过些什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却不知道。也许到现在她模模糊糊的有些猜到了，但是很显然，她并不确定，不然，依她的性子，大可以直接开除胡郑云，然而她没有，就说明，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她这算是给我们敲了警钟，也算是掐断了我们的所有退路，你打算怎么办？”
周忆况显然并不在意，他依旧显得悠然，“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不要忘了，如今的周忆慈，同样没有退路，况且，我手上，还有一张牌，到时候，周忆慈就算真想怎么样，估计也只好乖乖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