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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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也在找她。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小贝医生，我们只见过几面，还闹得不愉快——你怎么就认定我不会渎职呢。”

　　贝海泽温言：“我只是将我看到的事实讲出来。你会不会做这种事情，和我们见过几次面没有关系。”

　　姜珠渊惭道：“如果我有同等的信任，就不会误会你。”

　　贝海泽知道她指的是电梯前的误会，表示不介意：“女孩子是该有警惕心。再说我那天的表现也确实像思觉失调。其实我本身不是那种人来着……”

　　“我明白。”

　　“那就好。”

　　贝海泽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姜珠渊以为他要回去，将西服递给他；贝海泽赶紧道：“没事儿，师父不叫我，我还不用回去。你……再帮我拿一会儿。好难得今天又碰见你。”

　　姜珠渊一怔，点了点头：“好的。”

　　月色下，两人并肩缓缓而行。

　　“为什么你的手机锁屏照片是和猴子，猪的合照？”

　　贝海泽便给她讲异体移植的手术意义：“将万能猪的肝脏成功移植到恒河猴身上……这种突破，使得医生可以在没有合适j□j的情况下，尽量延长病人的生命。有位沙特富豪，就曾经临时将猪肝移植到身上，以等待j□j。”

　　他的声音一如宣传时那般低沉，富有感染力的同时又多了一份亲切。姜珠渊认真听完，追问了一句：“那猪呢？要多久才能长出新的肝脏？”

　　贝海泽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现时技术有限，取完肝脏就死了。”

　　姜珠渊一愣：“那猴子呢？”

　　“活了两百零八个小时。”他本想说刷新了异体移植的存活时间，但这种突破似乎不适合在她面前炫耀。

　　也就是说，最后都死掉了：“哦……这样。”

　　一时沉默；她其实还想问问——除了母介，还有父介，舅介，姑介没有？万一，他们在他手机里的存活时间也只是以数百小时计算？

　　“对了，我在糖尿病专科，听到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你对病人很耐心。连病人吃什么，怎么吃都详细规定。”

　　“嗯。我们测过不同水果的含糖量，并不是只有小番茄才适合给糖尿病人吃。还有坚果，富含不饱和脂肪酸，对病人很有益。但是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摄入量，所以最好买带壳的坚果……”

　　贝海泽接上去：“……但是糖尿病人的粘膜很脆弱，带壳的坚果直接放在嘴里咬碎可能会导致口腔溃疡，所以要用手慢慢地剥来吃。”

　　姜珠渊微笑：“我罗嗦起来很可怕。”

　　“不会。你很贴心。”贝海泽把她送到车边，姜珠渊将西服递给他：“我要回实验室了。”

　　贝海泽接过西服。他穿的衬衫是不功不过的浅蓝色，配的领带也是不功不过的深蓝色。领带早已取下来，团成一团放在裤袋里；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露出脖颈。

　　“你知道吗。格陵医大的基础医学院前有一块从泰山顶上运回的巨石。这块巨石没有经过任何雕琢，只刻上了三个字——慰灵碑。”

　　“听说过。是格陵神经外科奠基人伍宗理大国手题的字。”

　　“小时候，我表妹很喜欢采了野花放在碑下。其实那时候也不懂，只是模仿大人的做法。等我读了医学院才知道，慰灵碑是用来祭奠所有在医学研究中献出生命的实验动物。”他不需要她的青眼有加，只是希望她能够全面看待，“姜珠渊，你要相信，现代科学前进的每一步，不会践踏动物的生命，不会违背人类的良知，不会剥夺自然的权利。”

　　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声音温柔而有力；姜珠渊心下微微震动——他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腹诽，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上车前，姜珠渊忽想起一事，转身问他：“小贝医生，你有偏好的香味吗。”

　　猛然被问到这个，贝海泽一时不知道怎么决定；香味？男人会喜欢什么香味，他从来不用古龙水。他闻了闻衬衫：“我身上还是很臭？”

　　姜珠渊失笑着摆摆手：“不是，不是。那你有偏好的水果吗。”

　　“……柠檬吧。”贝海泽小声加了一句，“你已经请我吃了好几回。”

　　“什么？”

　　“……没什么。”

　　“啊，柠檬。柠檬的香味大家都喜欢。”姜珠渊笑着上车，“以后不会请你吃柠檬了。小贝医生，再见。”

第 8 章

　　既然都在医院上班，就免不了还会再见。便利店，电梯前，大厅里，他们的交情，见了面姜珠渊会主动寒暄两三句。她常常是一个人来去，而他身边会跟着挤眉弄眼的损友两三名；她显然很怯热，将一头乌发竖成高高马尾，两三绺发丝贴在颈间；医院里温度很低，她还要拿着一只小风扇对着下巴吹。一张脸白里透红，十分可爱。开始实行夏季作息，医护都换了薄款制服，贝海泽在白袍下穿衬衫打领带，发鬓清爽，清凉无汗；姜珠渊见了，不无羡慕：“小贝医生，你真不怕热。”

　　他想说手术室很冷，你从哪儿来，最近忙不忙，还需不需要捞地沟油，如果需要就找我，为什么问我喜欢的水果，是不是心理测验——可是她已经吹着小风扇走了。

　　她很近，又很远。

　　贝中珏回家吃饭时说起：“病人看了新闻，个个急功冒进，恨不得每天喝二两红酒心血管就获得新生——新来那个谁——她说平时不喝红酒的人，也不必特别为了心血管健康而培养饮酒习惯。小姑娘很有想法。”

　　他便知道是她。

　　她很近，又很远。

　　他有了她的手机号，存在手机里，迟迟拨不出去。她的社交网页常常更新的都是营养知识。他对女孩子所知甚少，也没有人可以交流。他首次留心观察了其他医师——要么有读书时就认识的女朋友，已经进入同居状态；要么和美貌的护士打得火热；要么在积极地相亲。

　　在认识异性方面，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困难。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妙语连珠，会用无比宠溺的口吻打电话，节日来临时在网上订鲜花，到处找人换值班时间……

　　可是在他这里，为何就难以突破。

　　“是人都要吃饭。”他们坐在闻人玥的病床边，魔鬼林沛白怂恿道，“约她出来吃饭看电影唱歌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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