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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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看唱歌的那位,当然就只能看陈子烈了。他今天真的穿了一件白衬衫,身上笼着一层微光,非常认真地吹着口琴,刘海半遮着眼睛。台上那烂脸主唱把陈子烈衬托得从六七分直接飙到了十二分,开始还只是一边的“人人”墙上有“吹口琴的男生好帅”“口琴男”“陈子烈,我爱你”,后来就直接来喊的了。奶糖很生气,大骂身后告白告得张口就来的是小婊子,但为了气势上不输,干脆直接站到了椅子上大喊“陈子烈我爱你”。

我觉得陈子烈的名字确实好听,我喜欢这个“烈”字,读出来就像是荒原上的一把火,又或是野马的鬃毛,迎着猎猎西风,又凄艳又壮美的。但是我觉得叫这个名字的男生,应该长得更好看一点才对。

不知道是不是我做贼心虚,我刚这么想完,就见陈子烈吹完了一段,放下了口琴,向我们这边望了过来。我很想说他的目光有多么温柔坦率,有多么明亮美丽,但其实隔那么老远能看到什么目光,也就俩黑点;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望过来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头忽然剧烈地一跳。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停电后忽然来电了的那一瞬间,断网后忽然连上网了的那一瞬间,为了吃自助饿了一天终于吃上第一口肉的那一瞬间,这是我迎接上陈子烈目光的这瞬间的感觉。

奶糖抱住大宝,拍我手臂:“他刚才是不是看我了?他刚才看我了对吧?”

我握着奶糖的手,诚恳地说:“奶糖,我是傻逼。陈子烈,是真他妈有点帅啊!”奶糖和我隔着大宝,相拥而泣。

2011年10月

地点是北京西单明珠市场。

“北京也有这种地方啊?”我看着边上柜台里密密麻麻的项链耳环手机壳,“天天听人说什么西单西单的,还以为多豪华呢,感觉跟我们那儿小商品市场也差不多嘛。”

奶糖翻白眼:“那我带你去边上贵的商场,你买得起吗?”我想想也是。

我们到楼上看衣服。来北京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和室友们出来逛街。这商场里面的衣服一大半带着logo,全是假名牌,但一问价格,哗,跟真的也差不了多少。

我和大宝对视一眼,很有默契:首都就是不一样,假的都卖这么贵!

体育课规定要穿运动裤,但我没有,都快2012年了,除了林宝燕,谁还会穿运动裤啊?今天准备买一条。

奶糖用手肘撞我一下,“咝咝”地给我打暗号,让我快完成任务,我拍拍胸脯,让她放心。

这个任务是这样的。奶糖虽然如愿随陈子烈加入了新闻社,但陈子烈进的是摄影部,奶糖进的却是外联部。新闻社人又特别多,几个部门之间经常都不在一块儿开会。于是,奶糖天天为了拉赞助跑断腿,却一点近水楼台的好处都没捞着,QQ上找他吧也还是那副死相,搞得奶糖都快宣告放弃了。但有一回我们下课的时候碰到周扬他们——德语系和俄语系的教室在同一楼层——陈子烈却跟叶蓝打了招呼。

叶蓝很无辜:“我之前面试艾赛克的时候跟他分到同一个组,但他最后通过了面试却没去,就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打招呼。”那完了,看来陈子烈喜欢的是叶蓝这种。

奶糖十分沮丧,正准备偃旗息鼓,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大奶糖还有个好哥们儿周扬呢。周某人在军训基地那晚就对冷艳的叶蓝动了心,憋了大半个月终于跟奶糖吐露了真情,于是两人一合计,好,联合作战!奶糖主攻陈子烈,周扬主攻叶蓝,双方互为友军,定期传递情报,攻不攻得下来另说,反正不能让叶蓝跟陈子烈走到一块儿去。他们俩还自称黑风双煞,笑傲江湖,我说黑风双煞好歹是一对啊,你们俩也就是个郭芙和公孙止吧。

奶糖说:“叶蓝算是小龙女吗?”

周扬遐想无边:“叶蓝要是小龙女,那我愿意毛遂自荐出演尹志平!”奶糖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打听打听叶蓝对周扬的看法。不过苍天在上,叶蓝可千万别看上这个死变态啊。

叶蓝正在给我挑裤子,拿出一条黑色带桃红边的给我看:“这条怎么样?”

我摇头:“不喜欢。”自己也心不在焉地在衣架上翻了翻,又停下,“唉,你觉得周扬怎么样?”

“谁?”叶蓝拿出一条深蓝的,在我身上比了比,又放了回去。

“周扬。”

“你喜欢他?”

我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忽然想到,比如啊,比如周扬要追你,你会答应吗?”

叶蓝还在一条条地对比着:“不会。我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你自己也挑挑好吗?”

“谁啊?前男友?”

叶蓝选定一条,举到我面前,一字一顿:“西、门、庆。”

我接过裤子,挺高兴:“这条我喜欢!老板,这条裤子多少钱啊?”

正在看电视剧的女老板瞟了我们一眼,翻翻嘴皮子:“二百一。”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叶蓝:“太贵了。”

叶蓝报价:“五十。”我们都惊呆了,这价还得也太狠了吧?这老板会不会把我们打出去啊?

女老板翻一个白眼:“最低一百八。”

叶蓝说:“五十。”

女老板暂停掉电视剧:“一百五,不能再少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料。”

叶蓝拿过裤子,放下,轻声说:“走!”我有些犹疑,但叶蓝牵着我就要走。女老板穿上毛拖鞋:“一百!这个我进价都要八十多块,五十,你去别的店问,进都进不来的!”我想一百块我还能接受,叶蓝却不为所动,大步就走。

我们又走出两步,女老板追了出来:“好好好五十带走带走!”叶蓝微笑起来,我们四人又齐齐掉头。女老板一边给我叠裤子一边说:“五十我真的是亏本卖的,就是看你们几个小姑娘也不容易,记得下次再来噢!”

从店里出来后,叶蓝就是我们心中的西单女王了。

2011年10月

周扬在听说叶蓝对自己的评价后,完全没有受到打击,反而更加热情地和奶糖开起了作战会议,商讨如何才能把陈子烈和叶蓝约出来一起玩一趟。其实要玩的话怎么样都能玩,一起去吃饭看电影之类的都没有问题,问题是黑风双煞欲求不满,还妄想能跟他们来点肢体接触,所以讨论了半天。我简直听不下去了:“卧槽,你们俩太淫秽了,你们干脆给他们俩下点药,拖去学校对面旅馆里给办了得了。”

周扬笑说:“我提议过,奶糖不同意,要不我跟叶蓝早生米煮成熟饭了。”

奶糖打他:“我纯爱系的好不好?哪像你这样精虫上脑。”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去夜店。也是,人多,瞎摸也没人管。奶糖在寝室里向叶蓝发出邀请的时候,叶蓝问:“咱们一寝室都去?”奶糖一愣,忙点头:“都去,见识见识呗,尤其大宝你,趁年轻,总得疯狂一把。”提前堵住了瞠目结舌的大宝的嘴。

我也有点跃跃欲试,不过还是笑:“瞧你说的,跟咱们要去嫖娼似的。”

周五晚上,我们早早就开始为夜店之行做准备。叶蓝和奶糖分别负责大宝和我的妆容。奶糖下手真狠,我两只眼睛被她描得像两只窟窿,一张嘴也整得血红血红的。我说:“奶糖你别打击报复。”奶糖说:“我哪打击报复了?我跟你说在夜店里灯光暗,就得化得浓一点儿才能凸显效果。”我看大宝也被叶蓝给收拾成了一个艺伎,立刻放下了心来,又去整了条特别短的裙子,还把在淘宝上买衣服送的网袜给绷上了,照着镜子,挺得意。

奶糖和叶蓝给我们化完妆后才化了自己的妆,一个眼线快飞到头发里了,一个则涂了橘色的唇彩和眼影,大家就这么张牙舞爪地出门去了。

我们和周扬他们约好了在五道口的一家夜店门口碰头。十月底的北京已经有些料峭,我们站在风口,又为求所谓性感都没穿裤子,风刮在腿上刀子似的。所幸等得不久,几分钟后周扬就偕着陈子烈过来了,他们俩都穿着深色的大衣,真是年轻又好看,我们四个都不自觉地开始撩拨起了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周扬给我们介绍:“陈子烈。”我和大宝都假装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你好。”

周扬也冷,裹紧大衣,仅把下巴向我和大宝一探:“这是林宝燕,这是冯芊敏,唐子晴和叶蓝你认识。”

陈子烈的反应倒是出乎我意料:“你就是冯芊敏?啊我有你‘人人’。”

我抬起头,有点期许:“啊是吗?我以为你不知道。”眼角余光扫向奶糖,果然奶糖在腰际悄悄给我比了个中指,我则回了一个剪刀手。

朋友的男朋友我们好女孩绝不伸手,但帅哥可是公众资源!谁都有权利上去看两眼。

周扬招呼大家:“赶紧的,都进去吧,搁这儿挨冻哪?”我们都冻得跺脚了,马上便往那家夜店里面涌去。寄存了包和大衣后,周扬又去要了一打Tequila,我们在桌边坐下,等着店里热闹起来。

周扬说:“早知道你们一寝室都来,我们就把七哥和老彭也带来了。七哥你们应该见过,就军训的时候排我边上的,身高一米九的那大汉,老彭你们没见过,改天也让你们见见。”

我们想起那大汉的体型,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但又憧憬起那位从没见过的老彭。大宝问:“帅吗?”

周扬笑:“留个悬念。”

我和大宝这辈子认识的帅哥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一只手,更别提同时和两个长得相当不坏的男生对桌而饮了,于是我们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撩着头发,Tequila甜甜的,我们心里的小鹿欢蹦乱跳。

周扬一直寻机会想和叶蓝搭讪,但叶蓝不爱搭理西门庆,不管他说什么,都只应付以“嗯”和“还好”。周扬无聊,便来揭我老底:“天地会!你今天装什么少女呢?”

我是不是说过周扬这个人特别会起外号?就因为我这辫子,熟了以后他天天QQ上给我发清朝人照片,看见纪晓岚说像我,看见曹雪芹说像我,看见谭嗣同也说像我。

我想踢他,但估算了一下距离,只好叫奶糖:“奶糖你踢他!”奶糖得令,当即下腿,惨叫着抱住小腿的却是陈子烈——卧槽,唐子晴啊唐子晴,你好手段啊好手段!

奶糖趁陈子烈低头,飞快地向我眨了眨眼,然后才奔到陈子烈身边,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踢错人了,疼吗?”陈子烈勉强笑笑:“还行。”奶糖见缝插针:“不行不行,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盒创可贴?”

我忍不住:“大姐,创可贴止血用的,你鞋上自带钢刺啊?”大家都笑起来,陈子烈也说:“没事了。”

奶糖还不罢休:“不行,我太过意不去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这潘金莲!

陈子烈为了就此打住,只得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

我分明看见周扬朝奶糖做了个“牛逼”的口型。

比之奶糖这头的战果,周扬那边收获真是寥寥,叶蓝后面干脆翻出了手机,一直玩着。奶糖出手帮周扬:“叶蓝你别这样,难得出来玩儿,还一直摸着手机,多扫兴。”叶蓝赧然一笑,锁了手机覆在桌上,想想又拿起来,说:“既然是难得,周扬你给我们拍张合照吧,敏敏和宝燕还是第一次来夜店呢。”周扬见叶蓝主动跟他搭话,喜不自禁,忙接过叶蓝的手机,给我们照了好多张合照。

我们慢吞吞地喝完了几杯Tequila,而夜店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看着陆续进来的穿着T恤牛仔裤的女孩们,我的心里为自己的浓妆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不安。不过,这点不安很快随着进入舞池而消失了——卧槽!居然有男人对着我跳舞!居然有男人搂着我的腰跳舞!居然有男人摸着我的腿跳舞!

我不知道文科出身的女生是不是都这样,我记得高中在文科班的时候,每逢体育课我们都要感慨一番:好久没见到这么多的男人了!——倒不是因为有多渴慕,只是感觉终于看到了正常的世界;到了几乎等同于女校的外国语大学,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我转头看大宝,果然大宝也乐在其中。我忽然想起了《三言二拍》里的一故事,说一寡妇守寡十年,家里一小厮十七八岁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故意一丝不挂,寡妇一看,二话不说就骑上去了。寡妇是美妇人,小厮长得却粗鄙,可没办法,久旱逢甘霖啊!我一想到这个,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搂着我的那位,卧槽,长得跟功夫熊猫似的!我往边上张望,刚好看见周扬在我附近,抱着一胖大的洋妞无奈地转圈。

我立马施展开我腾挪移转的步法,插进周扬和洋妞之间去,洋妞悻悻,看边上还有头功夫熊猫,也就顺手接替过去了。

周扬凑到我耳边大声吼:“冯哥江湖救急,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我不愿捡他便宜:“算了,互相方便嘛,我那位老摸我屁股,我他妈实在受不了了。唉,叶蓝呢?不是我说,你这作战计划可真够失败的啊。”周扬向一边的小舞台努努嘴,我抬头一看,只见叶蓝和一模特一样好看的金发帅哥正跳着呢,两人之间的火花都快溅到我们这儿了。不愧是女王!

那金发男真的太好看了,我看了足足十秒,转过来看周扬,完全就是个猪头了。我同情地摇头:“输了输了,输惨了。”周扬没搭理我,定定看向我身后,我一扭头,见是奶糖和陈子烈。陈子烈居然跳得一手好舞,风骚极了。

我说:“啧啧,周扬啊周扬,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

我话还没说完呢,周扬就附到我耳边吼:“你跟奶糖换一换,我要跟她重新制订一下战略。”说完就把我挤过去了。

我们在奶糖和陈子烈附近欲盖弥彰地跳了半分钟舞,周扬就把奶糖给提溜了出去,然后趁势把我一推,我一时不防,被推到了陈子烈怀里。陈子烈把我稳住,向我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我说:“卧槽周扬真是——”又不禁打住。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说“卧槽”就有些别扭。陈子烈又笑了笑。

我本来就不会跳舞,气氛使然,才敢扭两把,现在对着陈子烈,且不说是初相识,他看着又是个餐风饮露的仙子,我更不敢跳了。

陈子烈看了出来,说:“出去喝一杯吧。”我点头,他便率先往人群中挤。人好多,我特别怕跟他失散,可又不能去拽住他,只好一头一脑地向着大致方向钻。所幸柜台边人还不多,我们俩就在那儿团了圆。

陈子烈没要酒,要了两罐可乐,递给我一罐,就往外面走。我被之前的几杯酒灌得有点晕晕乎乎的,里面又热,也没思考,就跟着他走了。

他径直走到了夜店外面。我们没拿大衣,被冷风一激,我有点清醒过来,四下张望,看外面一条长椅上居然倒着大宝、奶糖和周扬三个。

奶糖抬起头,眼神懒洋洋的:“你们也出来啦?”我把可乐递给了她。

唉,我还想着能跟陈子烈在秋风中畅谈会儿人生呢,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我说:“真没意思,咱们回去吧?”

大宝靠在奶糖的肩上:“叶蓝还在里面呢。”

周扬抖擞起来:“我去找她!”过了一会儿扶着软绵绵的叶蓝出来了,她好像又喝了几杯,有点醉意。

周扬呼出一口气:“差点跟个外国丝亲上了,还好我及时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们搭出租车回去,在车上已经困得不行,到了学校也只有四点多,宿舍的门还没开。我们在门口苦苦哀求楼妈,终于被数落了两句,放进去了。

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叶蓝糊着一脸残妆,拍着我的大腿跟我哭诉:“周扬,周扬,他根本不知道那个男生有多帅……”

我握着叶蓝的手,感同身受:“周扬这个大傻逼……”

2011年11月

我们哭着喊着求叶蓝把那几张夜店照给删了。叶蓝不肯,说要留个纪念。

那几张照片的杀伤力到了什么程度?我们三个只要看上那照片一眼,就那么一眼,就能立刻跪下来抱着叶蓝的大腿叫爸爸。

怎么说呢,照片里的我们看起来就像……就像四只鸡。四只打炮五十、包夜两百的鸡。一想到我们就是顶着那样的妆容和陈子烈正式打了第一个照面,我和奶糖就立刻痛哭着去给叶蓝捶腿。

夜店之后我很久都没见过陈子烈,一想到他,满脑子就是夜店照,痛不欲生得很。很快就要期中考试了。我高三的时候已经十分读不进书,以为上了大学换了新环境能重新做人,结果当然是更不想读书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十分焦虑,天天往图书馆跑,然后在图书馆睡足三小时再回来。叶蓝说我神经病,但我坚信就算没复习,我也能在图书馆吸点学霸气。

但是俄语,是一门靠吸点别人的气就能过关的专业吗?我本来还嫌上课进度慢呢,结果最近几个星期学的课文我默写都及不了格了。

我们寝室成绩最好的是叶蓝,她虽然老是出去见朋友——她真的有好多朋友——可专业课倒一点不落,我总疑心她是躲在没人的地方自习。大宝的成绩也不错,靠的完全是苦读,奶糖的成绩中不溜,就我吊车尾。

我在图书馆睡了两星期觉后,终于有一天只昏过去两个小时就醒了,我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肉体的进步,当下翻开书,目光如炬地扫向课文。可生词的汪洋大海没几分钟就浇熄了我精神的火炬,我一声叹息,掷下笔就去书架间翻书看,自我安慰是劳逸结合。亏我对专业还有点良心,还留在俄罗斯文学的架子边摸索,最后找了本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以期揭露苏联政权黑暗的文字能代泄我对俄语的痛恨。

我懒得回去,抱着书就在地上盘腿坐下了。书不能说多有趣,但怎么着也比《大学俄语》强。我看得正开心,冷不防边上一人叫我:“冯芊敏?”还是男声。我吓一跳,一本书抖落到地上,一抬头,居然是陈子烈。他穿一件黑色的大衣,系着一条灰色的围巾,图书馆里这样热也没脱,看来进来还没一会儿。

我讪讪:“你好。”扶着书架正要起来,他却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书递给我。我有点尴尬,不知道是站起来好还是坐下好。

所幸他及时倚着书架坐了下来,还从我身后抽出了一本书,一面翻着:“初恋也是一场革命。”

我一愣:“什么?”

他继续读下去:“既定生活的那种单调、井然的秩序在瞬息之间已被粉碎和摧毁,青春正站在街垒之巅高高地飘扬她的旗帜——”他有一管很挺的鼻子,眼睛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痣,“不管前面等待她的是什么——是死亡抑或新生——她都致以热情洋溢的敬礼。 ”扬扬手中的书,屠格涅夫的《春潮》。

陈子烈说:“我挺喜欢他。”

我回过神来:“啊,屠格涅夫……没什么感觉。”陈子烈笑了笑,回过身把《春潮》插回去,笑问:“那你喜欢谁?”一边脸颊上现出了酒窝。

我心脏停了一拍,然后开始剧烈地跳动。图书馆罗曼史终于发生到我身上了!《情书》!《恋空》!还有前两天看的那部A片!我定定神,说:“长得帅的!比如契诃夫,年轻的时候。”

他又笑了,还没来得及答话,书架那头探出来一个大脑袋:“阿烈!我说你跟我藏啥猫儿乎,原来在这儿泡妞哪!”跟着伸过来半拉身子,是一座铁塔。我认出这是他们寝室的那位七哥。

听到他说陈子烈在泡我,我心里乐极了,脸上还得装出不好意思来,当然其实也真有点不好意思。

七哥声若洪钟,另一边书架前看书的眼镜男不满地抬起头来,一看七哥的身形,立马又缩了回去,只能扶一扶眼镜,“啧”一声表示不满。

七哥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骂道:“犊子。”当然还是声震四野。

陈子烈站起身来,稍稍拍打,看了一眼七哥,对我说:“别理他,他这辈子第一次来图书馆。”我也忙站起来,然后看着七哥那样子,想想也觉得,长他这样的能识字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陈子烈介绍我:“冯芊敏,唐子晴室友。”

七哥一听眼睛就亮了:“原来是女神室友,失敬失敬。我叫饶家祺。”

我愣住:“女神?你说大奶糖?”

快跟书架一般高的七哥,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嘘——我只是她的一个小小的爱慕者。”

我忍不住笑出来:“他们为什么叫你七哥?”

七哥摸头:“我们系七个男生,我排第七。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比他们都小,我才十六。女神室友你叫我七弟就好。”敢情我的名字就是女神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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